阿青

落木萧萧【16】

【16】

“萧瑟啊萧瑟，”司空长风的声音在门外便徐徐传来，“你好歹也算是我雪月城天下第一枪仙司空长风亲自承认的唯一嫡传弟子，难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要瞒着雪月城不成？”言语中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多少的无奈辛酸，一点不像师父来找弟子，倒像是徒弟求拜师父。

“师兄，连我都治不全的伤症，你难不成还能有法子？”华锦紧跟其后，先不管医术高低，嘴上功夫可不能落了下风，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原本有些冷清的小小竹屋，一时间，竟人满为患，萧瑟虽未有太多言语，但内心亦是情绪翻涌，感慨万千，人生短短几十载，他萧瑟不过二十余岁，却已结识了天下江湖中无数进相携，退相守，性命互托，生死不负之人，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好歹我比你早入门那么几年，老头子惜才，传过我几本当世医术孤本，也是顺理成章。”司空长风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华锦有些恼火。

“爹，你就别戏弄小神医了，赶紧给萧瑟看看。”司空千落一心向着萧瑟，萧瑟昏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可不敢耽误片刻。

“师妹，我们还是去外面商讨一下治疗之法吧！”司空长风听脉良久，眉间染上几分阴霾之色，华锦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过了这段时间，他这位小师妹的医术功底竟精尽至此，却是他这个当师兄的力所不及的，果然老头子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做事情总得是一心一意的才能做好一件事。

“师父，”这是萧瑟第一次唤着天下第一枪仙为师父，语气坦率真诚，无半分敷衍之意，“生死之事，我在五年前就已经体会过了，若不是大家随我前去海外仙山，我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如今的这些日子也是偷来的，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不必隐瞒，也好让我少些遗憾。”

司空长风低沉片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萧瑟还有些湿润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难，活至今日，已是天大的机缘。”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似乎整个世间都要凝滞了，因为他们的心濒临死亡。

“但我也没说，半分机会也没有，”司空长风对着情绪低沉的众人说道，“早些时候，老头子曾于我说过，他曾在南疆荒芜沼泽之地云游之时，见过世间罕见的…”

“师父，我既不活在过去，也不活在虚无的未来，我只有现在，它才是最令我感兴趣的。因为活着，也仅仅是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一刻。”萧瑟缓缓而言，他知道，他的朋友们也能明白他所坚守和追求，否则他们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强大得多的对手面前，全身而退，觅得生机一线。

“萧瑟…”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叶若依总是最先明了萧瑟心中所想之人。她知道萧瑟心中所想，他不愿让他的朋友为他再次身处险境。

“萧瑟，我说过我的大志向，是治好你的伤，你的身体没好之前，它会是我一直追求的目标，”华锦脸上浮现一如往日的坚定，正如一年前她对萧瑟曾经说过的话，“所以，萧瑟，在我找到治好你的医法之前，别死。”

“我萧瑟从不轻言放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会去争上一争，”萧瑟微微一笑，“但任何事都会有代价，我不会让那个代价变成我朋友的性命。”

“萧瑟，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有危险呢？”司空千落着急地说着，“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放弃，但是我要你们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萧瑟知道这些人令人头疼的执拗，和他一般的不服输，所以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争取，“若你们任何一人因我而伤甚至丢掉性命，我萧瑟绝不独活。”

意志之坚定，语气之强硬，似乎又让司空长风看到了那个从小跟随在琅琊王萧若风身边的小小孩童。

年纪虽小，但睥睨天下的气势无出其右。

也正因如此，才能吸引如此多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萧瑟，你放心，我们雪月城的蛛网遍及江湖各处，一定会有办法的。”司空千落说道…

PS：好久没更了，这些日子有点忙，各位等文的小可爱们，不好意思啦❀